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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神仙禁止恋爱脑》

6. 还与万方同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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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看着孤作甚?还是说你的脑袋不想要了。”

脱离了生命危险后,小暴君又恢复了那阴郁的模样,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从昤时,眸中覆盖了一层阴霾之色。

从昤彻底无语。

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“过河拆桥、恩将仇报”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。

空空一脑门的汗,为了任务还是冒死提醒道:“小殿下,想想怨气值,咱们得顺着神主来……”

它也替小司灵憋屈,但…但谁让他们面对的是神主的残魂呢。

从昤只好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:“臣冒犯了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
等以后回到神域,苻生你就完了!

心里是这么想着,小司灵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坐的离小暴君远了些。

一来是看见这糟心玩意儿就生气,二来——

鬼知道他又会不会洁癖发作,叫她滚远点。

但这小暴君下一秒又说:“孤是什么洪水猛兽么?你坐那么远干什么。”

从昤:你心里就没点逼数么?!

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着,嘴上还是恭敬道:“臣衣衫不整,有碍观瞻。”

苻朔盯着她脸上的血迹,那股奇异莫名的情绪又起来了。

好半晌,他道:“孤又不嫌弃你。”

从昤看着他身下垫着的祭服,耳边仿佛听到两排鸦叫。

你看我像不像个笑话。

感受到小司灵怒气飙升的空空在识海里装死。

从昤觉得自己再搭理他,任务还没完成就要先被气死了。

她敷衍般点了两下头,看山看鸟看树枝,就是没挪一下屁股。

这是崆峒境小司灵最后的倔强!

苻朔这时候倒是很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,“你在生孤的气。”

肯定的语气,怨气值不增不减。

从昤接话已经接的不需要过脑子了:“臣不敢。”

小暴君冷冷的呵了一声,“孤是天子,天下人都该尊敬孤!”

言下之意就是你区区一个国师,有什么资格对着一朝天子发脾气。

从昤偏过头看他,少年头上的冠冕早已不知掉到了何处,额侧垂下两缕乌发,少了几分祭典上的威严,平添几分被人忽视的幽怒。

从昤看着这样的苻朔,忽然就和来刺杀他的那波人共情了。

这人的的确确就是个捉摸不透、随时随地发疯的神经病。

小司灵真心实意地在识海里问了一句:“我能不能先把这家伙砍晕?”

她脑仁气的一突一突的疼。

再让他说下去,她怕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动手。

空空抹了把汗,正不知道说什么好,就听到树林中传来许多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

“小殿下,有人来了!”

来的正是披甲执锐的羽林卫们,黑压压一群人,见到地上坐着的苻朔,当即就放下兵器,朝他下跪。

为首的青年容貌俊秀端正,剑眉上竖,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一股英气,冲苻朔抱拳道:“臣等救驾来迟,望陛下责罚!”

小暴君拍拍衣裳起身,出乎意料的没有责罚人,反而是说:“先回宫。”

他面上没了方才被忽视的恼怒,变脸速度之快让空空咂舌。

然而铡刀在头顶悬而未落往往才是叫人最恐惧的。

跪在地上的景星邵起身,看向他身边的从昤,注意到她身上没了祭服,很快便移开视线,恭顺地请示苻朔:“可要派人送国师回府?”

霎时间,从昤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。

苻朔也转过身来。

跟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,从昤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果不其然,下一秒,她便看见小暴君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温和的笑来。

“不必,国师护驾有功,先随孤回王宫,孤得好好奖赏。”

“奖赏”两个字被少年加重了声量,顶着一众羽林卫敬佩的目光,从昤面上不显,心中早已骂声连天。

*

凤岷山的刺客皆已伏诛,原本是能留下活口的,但是这些人也知道,落在苻朔手里的下场必定是生不如死,所以在羽林卫拿下他们之前,都选择了自尽。

太安三年的圜丘祭典,数条生命永远留在了南郊的凤岷山上。

小暴君命中郎将景星邵将功补过,三日后查出了策划这场谋杀的幕后之人。

是郎中令牛逢年的儿子,被关押在廷尉时,苻朔还亲自去审了他。

“你为何要杀孤?”

牛文儒被绑在铜柱上,在连日惨绝人道的折磨中,奄奄一息,“我父亲忠实本分,为大虞鞠躬尽瘁,你却逼得他服毒自绝!”

他吊着最后一口气,死死盯着苻朔,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,“昏君,大虞迟早会断送在你手里,我诅咒你不得好死!”

此话一出,空气顿时凝固了。

昏暗血腥的廷尉里,苻朔摆摆手,身后有眼色的狱史快步上前,递上一把小刀。

那日廷尉里的狱史们回去后,连着做了一月的噩梦。

“神主亲手剥了牛文儒的皮,还剜了他的心。”

脚下是血淋淋的一摊肉,小暴君低头打量手中那颗鲜红的心脏时,笑的让人胆寒发竖。

“真是孝顺,那孤便让你们父子提前在九泉下团聚好了。”

空空的神识探到廷尉,为从昤描述那场景时,被苻朔的残暴吓得直打哆嗦。

从昤坐在关雎宫的屋檐下看雨。

白皙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
她被苻朔带回来后,就被扔在这座宫殿里,苻朔随意点了几名宫人跟着她,然后就不闻不问了。

眨眼便过去了三日,宫人们摸不清陛下对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态度,每日只按时给从昤送饭,看着她不让她出去,多的就没有了。

从昤早就料到刺杀的主谋下场绝对不会好,如今听了苻朔的做法,再度对他的暴戾有了新认知。

她叹了口气,用捡来的树枝戳了戳地上的蚂蚁窝,又开始发愁。

苻朔的怨气值已经到了九十了,然而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想用回梦咒,却连人影都见不到。

空空见她情绪低落,好半天憋出一句:“小殿下,往好处想想,咱们现在留在王宫了,总有一天能接近神主的。”

它绞尽脑汁想转移从昤的注意力,“再说了,神主也不是一个优点也没有呀,至少他的残魂不沉湎淫逸。”

嗯,苻朔不贪美色,倒也算是历代帝王里的一朵奇葩了。

小暴君的后宫里没有一个妃子,形同虚设,连个少使都没有。

从昤在王宫这几日,没有人来找过她麻烦,若是放在从前的那些帝王身上,她刚进关雎宫这日,就该有个宫妃趾高气昂地杀进来给她个下马威了。

傍晚的时候,宫女们提了个食盒进来。

从昤揭开盖子,看到里面清淡的饭菜,顿时没了胃口。

靠!她又不是兔子!

天天吃青菜吃的她人都要绿了。

她想吃肉。

尤其想回从府,吃却冬做的红烧鱼。

想起却冬,从昤又开始惆怅了,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在从府怎么样了,她被苻朔带走时,都没来得及传个信告诉她。

怀着这样惆怅的心情,小司灵偷偷在偏殿的树下支了个架子——

烤鸟。

小司灵虽然没烤过,但是在苏醒后的那三百年里,路过人间时见到过山野里的猎户是怎么烤的。

雨后的树枝沾着潮气,不好点燃。好不容易生好了火,从昤对着地上被她一石头砸晕的鸟儿犯了难。

她拔下头上的簪子,吭哧吭哧处理完,真正上手时才发现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。

空空在她识海里眼都不敢眨一下,唯恐她烧着了自己。

“小殿下再不翻面都要烤焦了!”

从昤手忙脚乱地握着树枝滚了一圈,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陡然响起的声音,让小司灵吓了一跳,险些把手里的树枝扔出去。

她回过头,就见苻朔森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
从昤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——

来了来了,这睚眦必报的小暴君秋后算账来了。

但她没想到的是,苻朔看到她面前生的那堆火,反而饶有兴致的走过来,坐在她旁边。

这时候倒是不犯洁癖了,只是看清她手里烤的那只鸟后,脸色有些一言难尽。

仿佛在说,你就烤了这么个玩意儿?

从昤先是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整蒙了,紧接着看到他眼里明晃晃的鄙视后,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
小司灵的火气又被勾了出来,干脆破罐子破摔道:“臣手拙。”

她本着自己吃不好,也要恶心一把苻朔的想法,举起手里烤的半焦不焦的鸟,问:“陛下要吃吗?”

反正怨气值再高也不会高到哪里去。

然而小暴君看着这只鸟沉思几秒,随后就伸手接了过去。

空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。

从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。

那只鸟一半已经烤得焦黑,另一半还是半生不熟的样子,苻朔拿着树枝,皱了皱眉,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嘴。

亲眼看着少年咬了下去,一瞬间,从昤都怀疑这小暴君是不是被人夺舍了。

她真的只是为了恶心他一把,没想到苻朔会真的吃啊!

讲实话,就这卖相,她宁愿回头去吃青菜也不愿意尝一口这只一看就很难吃的鸟,哪怕是她自己烤的。

从昤难得感到忐忑,就见苻朔嚼了两口,然后脸色黑的一批吐了出来,末了还评价了两个字:“难吃。”

好了,这下确定了,小暴君还是那个小暴君。

树枝上叉着的鸟被他丢在地上,滚了两圈泥。

苻朔的脸色仍然十分难看,“宫人没给你饭吃?”

从昤老老实实答道:“给了。”

苻朔又问,“那你是没吃饱?”

从昤点头又摇头。

苻朔没了耐心,应该说,他的耐心向来不怎么多,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在面前这个叫他看不透的少女身上破例。

少年人的嗓音染上寒意,不吝啬显露最大的恶意,“那你是打算烧了孤的王宫?”

一言不合又开始发疯,从昤无语地指了指一旁掀开的食盒,直白地说:“陛下,臣是人,不是兔子,臣想吃肉。”

小暴君罕见地沉默了一下,“你既想吃,为什么不告诉宫人。”

从昤:你看那些人理我不?

黄昏下,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,苻朔再度压下那阵奇异的感觉,冷冷吐出一个字。

“走。”

虽然搞不清他想干什么,但从昤还是很听话的跟了上去。

*

夜色涌动。

从昤没料到苻朔会把自己带去他的寝宫。

空空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,忍不住惊叹:“小殿下,人间帝王的寝宫可真是奢华呀!”

从昤赞同的点头。

确实奢华。

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“壕无人性”。

难怪自古而来有这么多人对这个位置趋之若鹜,如飞蛾扑火。

看着面前一桌子几乎望不到头的山珍海味,从昤心中更是感慨。

不等她感慨完,苻朔撑着下巴,红唇微启,“国师不是说想吃肉?看看这些,若是不满意,孤再叫人换。”

布膳的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,脑袋低的不能再低。

小暴君忽然变得这么体贴,直觉告诉从昤,他现在这样,准没好事儿。

真的好怕这是场鸿门宴。

这顿饭不会就是她的断头饭吧?

算了算了,先吃了再说,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。

“谢陛下,臣吃这些足够了。”

她握着筷子就往早已看中的那道鱼肉夹,入口的瞬间,从昤就忍不住在识海中跟小青鸟说:“真的好吃,宫里御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。”

空空:……小殿下您方才的骨气呢?

席间见她吃的香,苻朔也拿起筷子吃了两口。

【滴——任务对象怨气值减二,当前怨气值八十八】

从昤顿住了,看着少年手里夹的那块已经咬了一口的糕点,不太确定地在识海里问:“我没听错吧?他怨气值掉了?”

空空激动得都快哭了,“小殿下,你没听错,神主的怨气值掉了两个!”

从昤咽下嘴里的肉,老天爷,终于找到这小暴君喜欢的了!

苻朔看她这副模样,皱眉道:“你那是什么眼神。”

从昤镇定自若的回答,“陛下,是这道菜太好吃了。”

早说啊,弋阳城里好吃的糕点她都能买回来给这小暴君,日日不重样都行。

从昤吃饱了就放下筷子,苻朔摆摆手,宫人们便鱼贯而入,把桌上的菜撤了下去。

“孤先前说要给国师奖赏,国师可有什么想要的?”

从昤犹疑的看着他,那时她以为苻朔带她回王宫是没安好心,现在看来,小暴君说的是真心的?

她试探的说了句:“陛下,臣没什么想要的,臣想回家。”

少年唇角微微上扬,然后说了两个字,“不行。”

从昤:“……”

“孤看国师身手不凡,比起孤的中郎将也是丝毫不差的,国师留在王宫中保护孤,孤才安心。国师可以换个奖赏。”

从昤:“……”

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不见他说,这时候倒是要把她当羽林卫了?

“臣确实没什么想要的,可以的话,还请陛下派人给臣家中的婢女传个信,免得家人担忧。”

对于这个请求,苻朔很是好脾气的应下了。

从昤这一次没有回关雎宫,而是被安排在苻朔寝殿旁边的偏殿里,因为得了青睐,宫人们再也不敢怠慢她。

领她去偏殿的掌事姑姑满眼复杂,当时从昤不懂她眼里的情绪,直到她在苻朔的梦里见到了这位掌事姑姑。

冬夜的清月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中,依稀能见到几颗闪烁的孤星。

整座王宫都笼罩在静谧的夜色里。

“小殿下,方才您和神主在用膳的时候,回梦咒我已经借香灰为引,悄悄用在神主身上了,待会儿你入梦后,万事小心。”

从昤躺在榻上道:“该说不说,你总算靠谱了一回。”

然而入梦之后,从昤才发现话说早了。

她一睁眼,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跟面前三岁大的小豆丁来了个大眼瞪小眼。

这一双标志性的异瞳,不是苻朔是谁?!

“空空,这是怎么回事!”

说好的去看看这家伙内心深处最想满足的欲望呢?怎么现在变成一个小豆丁了?!

空空嗫嚅道:“这、这,小殿下我也不能保证效果嘛……人间不是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吗,正好借此机会您也可以看看小时候的神主呀,说不准会有意外的收获呢?”

然后从昤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举了起来,她视线下移,有些想死了。

白天烤了一只鸟,梦里她变成了被烤的鸟。

这就是天道好轮回?

“二殿下,您在做什么?”

一道清冷的女音响起,从昤侧目望去,微微惊讶住了。

殿门处的绿衣女官,不正是晚间她见到的掌事姑姑吗?

只是这个时候的她脸上没有那么多细纹,年轻了许多,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,眸中没有那种久浸宫闱的沧桑感。

一身枣红锦衣的小豆丁仰起头,天真地说:“茱萸姑姑,这只鸟受伤了,我想它也活不久,便想烤了喂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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