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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这话说得伤感，在场的人听了心里都不太好受，但偏偏有人对伤感绝缘。

“那在离开之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，确认了你没有问题我们就不会继续对你进行控制。”张江说。

李胜男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师父，忍不住感慨：“我现在感觉你就像是那小说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，我们哥儿仨办案的清奇脑回路八成是受了你的影响。”

“是吗？”张江倒是坦然接受了“师尊”这个称呼，但却对着李胜男咧嘴一笑，“小说里的师尊也长我这么寒碜吗？”

李胜男闭了嘴。

平心而论，张江真的不寒碜，顶多是糙了点，且人近中年，有了点独属于中年人的不修边幅在里面。李胜男看过路昊北拿给她看的照片，照片里年轻时候的张江一股子硬汉气质，还算耐看，只不过拿他去和小说里的高岭之花师尊们作比，这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伤害。

不过好在张江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徒弟的发散思维放在心上，他一门心思已经转移到了唐欣那，就等着把唐欣的故事挖干净好赶紧进入下一环节。

“就算你之前没跟我们交代清楚，我们也对你用那块表做了梦什么没兴趣，”张江说，“对于你的人生经历我们深表同情，因此也大概猜得到你梦里的情景。我们只想知道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撒谎，以及，除夕夜你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。”

于是唐欣卡壳了。

李胜男在旁边看得想笑。

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，李胜男上前一步，安慰唐欣：“我们也知道你心里难过，但是你也要尽一个公民的义务，你要相信警察，警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的。”

唐欣叹了一口气，语气里带了点近乎胡搅蛮缠求饶意味：“我那天晚上真的没出门，但是我也真的没有证据。我在家睡觉谁能证明怎么证明啊？……”

“哦对了，”唐欣猛然想起，“我这个小区门口有个监控，如果那天晚上没拍到我，能证明我没出门吗？”

“我能理解你迫切的心情，”李胜男说，“但是很遗憾，不能。”

“你租住的这个小区，房租低有低的坏处啊……”李胜男说，“小区外围的这些护栏形同虚设，只要愿意，小学生都能翻得过去。想避开监控出小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唐欣低下了头：“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证明了。”

“行，那这事就先暂且放下，”张江道，“那你愿不愿意解释一下，我们今天第一次问你有没有‘逆流’表的时候，你为什么撒谎？”

唐欣沉默了一下。

“这种事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，谁愿意往外说呢？”唐欣声音低落，“咱们换位思考一下，如果是你们，遇到了这么多糟心的事，还上当受骗，妄想着去圆什么遗憾，最后一无所有，你们会愿意说出来吗？”

“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想着能瞒则瞒吧。”唐欣叹息着。

滴水不漏，这倒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。

他们巴巴跑来的这一趟，几乎等于是和上午一样，一无所获。

“那行吧，”张江最后说，“但是我们还是要提醒你，从我们今天拦下你不让你走，你应该也看出来了，你最近暂时不能离开天海市。要打工要搬家随你，但是不能离开天海。”

“老规矩，交待你一句，”张江说，“想起来什么及时给我们打电话。”

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车上。

“真是卖得一手好惨。”李胜男也回到车上，边系安全带边说，她知道这车隔音好得很，外面的唐欣根本听不见车里的人说什么，“这种卖惨式的伪装已经成了她的第二张皮，根本揭不下来了。”

李胜男啧啧：“卖惨表演成了她的本能，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。”

“说不准，在她人生的头二十一年里这种表演也许是唯一能帮助她躲避伤害、活下去的方式，”张江叹息道，发动车子，“但是当这种表演刻进骨血，那她未来的日子什么样就说不准了。”

“谁知道呢，”李胜男说，“或许有人心疼，或许有人讨厌，喜欢她的人说她‘好惨哦与世无争清纯小白花’，讨厌她的人说她‘好装哦忸怩作态虚伪小绿茶’——诶我刚才是不是单押了？”

张江没看她，从鼻孔里响亮地哼出了一声，开车拐上了主路。

而回到局里后，她们还没来得及进办公室，就被路天辰和杨乘风拦下了。

“师父，胜男给我们用一会儿哈！”杨乘风说着，把李胜男拉了出去。

路天辰殿后，和张江示意了一下，就匆匆跟在后面。

而李胜男一脸懵，被拉着上了局里的天台。

“不是……你俩要干啥啊？”才刚一上了天台，李胜男就甩开了杨乘风的手，“怎么着？我是哪得罪你们了？想把我从这推下去杀我灭口啊？”

而杨乘风被她甩开了也不恼，只是和路天辰并排站着抱着手臂看着她。

“被你猜中了。”杨乘风说。

“啥？”李胜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“我啥？猜中啥？”

两人却也不再多说什么，只是一人抓住李胜男的一边肩膀就要把她往天台边上推。

这要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！

李胜男心里突地一跳，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，但她不敢相信，更不敢细想。

然而此时此刻也容不得她细想，她只知道，一旦她真的从这里摔下去，那一切就全都完了。

她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，但在这时候却保持了惊人的镇定，面上没有显露半分。她被两个哥哥摁着肩膀压在天台边上，整个上半身已经几乎全探了出去。

“你俩疯了吧？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？！”李胜男大叫，“有病就去治！你们俩脑子让驴踢了闲着没事大白天的在公安局楼顶上杀人啊？！”

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，楼下院子里的楼里办公的马路对面扫大街的都听见了，伸长了脖子向着这里张望。

可是另外两个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。

李胜男此时也是真的有点生气了，直接一个旋身挣脱了两人的钳制，转到他们对面，连退三步，和他们拉开距离。

“你们俩到底怎么了？”李胜男问。

“如你所见。”路天辰就只说了一句，拃开大手就又要来抓她。

李胜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这两个人跟疯了一样要抓她，抓住了她就要杀她。

她辗转腾挪，试图逃跑，但跑不掉，又迫不得已和两人交起手来。

她身手不错，但另外两个也不差，他们三个之间的默契足够他们打一招就算到对方接下来的一百来招，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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