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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篇追妻火葬场文》

16. 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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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怀慈红着眼眶抱着怀里冰冷的尸体,一动不动。

“师兄,虞棠她...”

少女软糯的声音融入安静的夜里...就像石子投湖一般清晰。

似乎是急了,那抹绯色的身影匆匆冲到他跟前,挡住了所有月光。

阴影落下,谢怀慈抱住虞棠的手指微松,僵着脖子看向月光下的少女,沾着血痂的眼睛眨也不眨,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,木然到脸上...肌肉分毫未动。

“谢怀慈,你...不要吓我呀?!”

千重樱皱了会儿眉头,倏地蹲下身子...挨着他,脸紧紧地贴在青年的臂侧,单薄的肩头不断耸动着。

滚烫的泪珠砸在了他的指间。

师妹...她很伤心。

是灼烫了指尖的温度,唤回了他的心神,谢怀慈僵了半晌,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低声抽泣的姑娘。

月光下的姑娘,脸色苍白,秀丽的眉毛紧紧地蹙起,眼睛里的活泼和灵动被自责和追悔所取代。

察觉到谢怀慈在看她,千重樱努力地收敛起惶恐和不安,咧了咧嘴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“师兄,别自责...是我的错,虞棠不在了...责任在我。”

“千重樱,或许...我生来就不能向善吧。”

少女脸上有那么多的泪,谢怀慈下意识抬手去擦...却发现指间沾满了鲜血,不知道是虞棠心口的,还是嘴角的...心头一震,僵硬地放下了手。

他赶到云落崖时,满眼都是血...甚至有一些都溅到了他的袍子上。

滚烫到令他惊惧,刹那间心神大乱。

虞棠...虞棠...

那个喜欢穿白裙子的姑娘在他的剑下...苦苦哀求,可他无动于衷,执意...杀了她。幸在最后千重樱赶来,她阐明了刺杀的缘由,哭得他心软,可就在这时...虞棠跌入了云落崖。

他来不及救她,亲眼看着她倒在血泊里。

一个人的血怎么那么多,就跟流不完似的...

虞棠不怕他,豁出命去也要救他。而千重樱呢?如果不是她...事情怎么可能失控到这个地步。莫名的怨恨凭空而生,谢怀慈绷紧了唇,眼睫垂下,再不看她一眼。

意识到不对劲,千重樱“哇”的一声哭了,她凑近了...扒拉起青年的袖子,紧紧地握住他的手。

哽咽着,结结巴巴地说,“宗门赋予任务让我杀你...可是,我真的喜欢你。如果不是他们...我们怎么可能反目。谢怀慈,我所言句句属实,你能信我一下吗?你不要...不理我呀?!”

“还有虞棠...说不定,说不定我们能复活她,你相信我,好不好!?”

谢怀慈紧绷的唇逐渐舒缓,眉眼的阴郁也散开了许多,浑身的疏离一刹而逝。

他跪倒的脊背有一刻松动,虽然依旧垂着眼,但眼底的阴翳如冰水消融。染了血的半张侧脸冷厉渐渐退却,恢复了昔日的柔和。

欺瞒的恨,宗门的背刺,所有东西...抵不过喜欢的人一个承诺,他不喜欢看见她哭。

终究她还是选择站在自己的那边,背弃所谓的道义和宗门的任务。这样一想,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了,谢怀慈放下了心中的芥蒂。

“其实我不该凶你的。”谢怀慈抬起眼,歉意地看向一旁的少女。

咸湿的眼泪模糊了眼睛,酸酸涩涩的,千重樱头埋在双膝之间哭得不能自己。突然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,刚开始还懵了一会儿,旋即反应过来师兄搭理自己了,先是怔了一瞬,马上仰起脏兮兮的脸,欣喜地说,“你终于肯理我了!我还以为你会记一辈子呢!”

“我们之间算是冰释前嫌了吧?!”

这个季节地上还是比较凉的,想起千重樱的修为太过于浅薄,谢怀慈让千重樱先站起来,自己则收捡好虞棠的躯壳...等俩人整理好,就一同离开。

可俩人一转身,就碰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...是阿蓉。

虞棠那么久都没回屋子,阿蓉担心,就出来寻一下,哪里知道...一抬眼就撞见了血泊里少女的尸体。眼珠子“唰”一下瞪大了,整个人立在那里...就跟生了根一样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阿蓉磕磕绊绊地开口,仿佛不敢相信,“虞棠,她...怎么了?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...”

她的眼神,有质疑,还害怕...还有愤怒,谢怀慈闭了闭眼,不想看她直视着他的眼神。

虞棠躺在血泊里,谢怀慈表情不虞,且袖口和衣襟上溅满了红色的血渍。细看...千重樱的眼睛红红的,好像哭过,一个惊天大的真相浮出水面,阿蓉感觉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了,魂魄皆飞般道,“你们...你们合伙杀了虞棠?!”

在场的人都闭口不言,只听见风的呼呼声,还有千重樱的抽泣声。

谢怀慈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。

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,谢怀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朝他奔赴的少女,他好像隐隐约约听见她说...别死,我会救你的,灵脉分你一半,你可要好好地活着啊。可笑的是,那个时时刻刻想要救他的人,却被他逼迫到濒死...惶恐、慌乱,折磨着他的心。

瞧见青年拧紧的眉头,千重樱第一时间赶到谢怀慈跟前,抱住他的腰..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。

柔软的发扫过他的颈侧,谢怀慈揉了揉千重樱的脑袋。

他俩依恋在一起,该是好看的场景,可是虞棠的尸体在这儿呢!他们知不知道!阿蓉莫名涌起一股怒气,口不择言。

“谢怀慈,是你杀的她,是吗?!我就知道...”

“她对你那么好,你怎么能...果然你骨子里就是坏的。”阿蓉气得双手都发抖,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,嘲讽道,“装什么大受打击的样子!你和千重樱不是过得挺好吗?!你对得起虞棠吗?!她将你看得那样重...”

她不放过他神情的一丝变化,直勾勾地看着他...眼前温馨的场景与惨烈对比在一起格外刺眼,阿蓉皱了一下眉,飞快地移开了视线。

长吸了一口气后,阿蓉走到他们跟前,瞥了一眼哭着的千重樱,心里的火越烧越大,几乎烧毁了她的理智。积蓄着力量,“啪”的一声打在了千重樱的脸上,“是不是你挑唆的!我就知道...你不像外表那么单纯!虞棠她有什么错...你们害她!”

左脸骤然红肿起来,千重樱连哭都忘了,她呆愣地看着阿蓉嗫嚅着嘴,却发现说不出什么...好像她确实有责任。一旁的谢怀慈也看不下去,他挡在了千重樱身前,是保护的姿态,“师妹她是无辜的,你不能是非不分!”

“是非不分,到底是我,还是你啊?!你摸摸良心,虞棠的死,就与你无关吗?!”

阿蓉再也不怕谢怀慈了,她只知道那个说过要带她去看花灯的姑娘死了,出口皆是厉然的质问。

“她说过要带我们去看花灯啊,你怎么舍得...你忘了吗?她最喜欢的东西都会送你一份,她对你那么好...”

阿蓉绝望地走到血泊前,蹲下摸了摸虞棠没有血色的脸,一边摸着,一边诉说着她在哪儿遇到的趣事...那是她在屋子里面,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。

可是...她再也听不见了。

虚幻山涧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少女,清水村时送小猫的姑娘,梨花树下醉眼惺忪的虞棠。好像...她总会围绕在他身边,她还说过会带他去看花灯,他竟然将她逼迫至死...

不是说...还能复活她吗?谢怀慈陷入一种偏执的思维,眉目间的阴郁再度笼罩,邪念有再度萌发的趋势。

万一呢?万一千重樱骗他,虞棠永远都回不来了。

一想到这种可能,脑子就跟炸开似的疼,他双手握成拳头,眉宇间的平静全然不见。

是他...害死了她。

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,再也不会对着他笑,那抹轻巧得就跟云朵一样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。明明昨日她还跟他谈笑来着,怎么今天就不见了...谢怀慈攥紧了拳头,努力压制着泛滥而起的负面情绪,但尽管如此,杀意仍旧如潮水一般不断上涨。

阿蓉指着他,控告道,“你还有什么脸活?!我要是你...不如就此自尽,还能留下个干净的名声!”

“一个凶手!怎么好意思一脸悲哀,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...哦,不对!你的心...究竟有多狠!”

“我之前还祝福你俩,真是傻到家了!为了一点情爱,就能要他人的命...你们的爱可真是可贵得很!”阿蓉俯身抱住虞棠,后悔不迭,“虞棠,是我不好,明明你最先认识我,我却为了千重樱放了你几次鸽子,我有罪...”

在隐仙门时,虞棠曾邀她去凡间看花灯...可恨的是,她不仅失约了,还当着众人的面嘲讽她。清水村时,也曾因姑娘的小心思...出言警告她。明明知道她那么的敏感,她怎么能那么可恶?!

看着血泊里支离破碎的躯体,阿蓉控制不地大哭起来,完全不顾及修士的形象。

虞棠的小猫,她那么信任他们,他们怎么能随意处置了它,从始至终...他们都不曾待她好过。

即便如此,那次花妖之乱...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冲在了前面。

阿蓉脑子里闪过不同的画面,有初次相遇的,有虞棠持剑挡在她跟前的,最后定格于少女晦暗的瞳眸...

以德报怨,莫非如此,她是坏人,不值得被那样对待。

看到阿蓉跪在那里痛哭不止,谢怀慈的睫毛颤抖得厉害,他脸色煞白,竭力冷静,额上的青筋却还是暴露他内心的惊慌。

“你说...修真界...有将人复活的法子吗?说不定...明日,或许后日...我们就会找到。到那时,虞棠...”

法子...阿蓉抬起头朝他狠狠地一盯。

是仇恨的眼神,无限的绝望包绕着他的心,谢怀慈的脸白得没有血色,就连指尖也跟冻僵一样冷。

对啊...他才是最可恨的人,若虞棠还活着,不可能会原谅他。

对千重樱的恨发酵成邪念的养料,他是天生邪魔...牵连了无辜的人。在虞棠不可置信的眼神中,给了她一剑,逼迫她去死。就是因为这差点刺穿心脏的一剑,虞棠失血过多...跌入了云落崖。谁也料不到,因为一次意外亦或者说他的怨憎...而丢掉性命。

坠落的速度那么快,他抓不住。

赶到时,满地都是血,白色的裙子面目全非,她的口腔,毛孔渗出好多的血...整个人残破到就跟纸糊的一样。

眼见青年表情越来越狰狞,千重樱急忙晃了晃他的袖子,“师兄,她胡说!你别信啊!”

看见千重樱凑近的面孔,谢怀慈猛然拍开了她,避之如蛇蝎一般。别扭而仇恨地扭开头,不再看她。可即便如此,悔恨和愧疚依旧如藤蔓般生长。

她给他灵脉,他还她就是。青年幻化出匕首捅入自己的心脏,挖出灵脉后...苍白着脸寻求怜惜一般放在虞棠的眼前。

可笑而卑微的行为,阿蓉看笑了,这个时候悔恨,早干嘛去了。

“你身世特殊,死不了,装什么大尾巴狼,虚伪...”

当时的情况并非完全不可挽回,在愤怒占据心神之前,他可以推开她的。可事实上...他没有。回想起虞棠绝望而痛心的眼神,谢怀慈讪讪地收回了手。

阿蓉是笑着说这些话的,可偏偏这样将讽刺感拉满,千重樱发出刺耳的尖叫,“啊...别说了!你没看到师兄不太对劲吗?!”

瞥了她一眼,阿蓉继续陈述着累累的罪行,“我和你们的关系是要亲近些的,我不在乎虞棠的想法,也不想过问这些烦人的东西。我甚至还要求她...祝福你们俩的爱情。无耻又卑鄙的...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。”

在他们眼里虞棠斤斤计较,是个见识短浅而容易记仇的姑娘。无论是在隐仙门,还是在清水村,只要她稍微表露出一点不满...他们就会用沉默来孤立她。就好像她不是他们的同门,而是低人一等的奴仆。要顺从一切,否则就是满肚子坏水...当赤裸裸的恶意真正地揭露出来时,全场鸦雀无声...连哭着的千重樱都僵在那里。

“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讲清楚呢?那些都是误会...我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,罔顾情谊。”谢怀慈回忆起清水村的经历。

香樟树下,虞棠面色阴沉可能不是针对于千重樱...即使有那个意思,那也没有什么的...他不会不喜欢她的。

阿蓉擦了擦眼泪,哽咽着,“你不懂...她想什么,你至今都不懂。你一次次怀疑她,还将她救下的小猫送于他人。甚至,为了保护千重樱一个人的安全,不顾我们所有人的性命,让虞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凶恶的精怪。你知不知道...她那时候,差一点就死了。”

“你们也在这里啊?真巧啊...你看我一点路都不会走了,这都能摔...我怎么能这么笨呢?!好羡慕樱樱的天赋呀!又聪明,又漂亮不愧是隐仙门的小师妹...我就不行了。”

虞棠抱着小猫站在月亮底下,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们,带着酒窝的脸泛起浅浅的笑。是温馨而美好的,但仔细观察的话,就会发现脚踝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鲜血将白色的绣花鞋沁得斑斑驳驳。

“我不痛,真的,你们别看我啊。我不知道你们感情那样好...会不会打扰你们啊?”

她笑着笑着,眼底闪过一丝苦涩...

谢怀慈忽然反应过来...恍然间,心乱如麻,连维持正常表情也不能。

她走过来时,青板上留下了醒目的血迹,那么刺眼...他是看不见,还是不想管...甚至不如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千重樱不过是扭伤了脚,一点瘀青而已...他不仅慌了神,还被吸引得迷了心。

所有的场景都落在了虞棠的眼里,她非但不生气,反而还笑着,就像这并无什么不对...可事实上呢?这错得离谱,她的伤口流着血,她不闹也不哭。一如他拔剑刺向她,虞棠是怕疼的,可她只是盯了他一会儿,愣是一声不吭。

从虚幻山涧到隐仙门,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,初遇时,他们交谈甚欢。中途,是彼此信任的同门,谁能想得到最后的走向呢?她那么信任他,是他害她跌下云落崖。那么高,血雾一刹溅起,衣裙都是红的...到现在,指尖都仿佛残留着那种滚烫的温度。

他第一次看见表情木然的她,亦或者说...她再也不会笑了。

她死在了云落崖,死在了他的愤懑之下。

阿蓉说得对,是他害死了她。谢怀慈松懈了灵力的运行,任由鲜血从胸口流出,可无论如何惩罚自己,都无济于事。青年忽然大笑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出...

谢怀慈僵硬着身体,踉跄地走到了虞棠跟前,垂下眼,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。乍一看,该是温馨的情景,可细致观察就会发现他抚摸着虞棠的指节泛着力竭后的白,就连指尖都是颤抖着的。青年冷白的下颚挂着血泪,所有的自持、冷静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...

第一次看见他哭,千重樱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,就努力组织着零碎的语言,“虞棠...她是不小心跌下去的,不关你的事。你别怕...就算虞棠不在了,我也不会丢下你的。”

谢怀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虞棠所夺去,那不正常,不该是这样的...就好像...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去,千重樱无法接受。

虞棠与他而言,是个在虚幻山涧随手救下的普通人。即便与他相熟...那也不代表他们关系是亲近到可以相互诉说秘密的。可是为什么...她不在了,他会那么难受。

最初的愤怒在看到虞棠跌下云落崖就消失得无踪无影,他的感情在血雾弥漫的那一刻就冻结了。第一次品尝到痛心和遗憾的滋味是因为她,他平生头一次恨自己的身世,他是害怕死的...可凭什么,活着是以虞棠为代价。

她是个善良到能为阿蓉他们挺身而出的姑娘,这样好的一个人...归宿却是不好的。

青年脸上的表情是堪称温柔的,那张白皙得宛如琼玉的脸,留下了许多道血泪滑过的印子。昔日形貌端正的高岭之花陷入了极度的癫狂,那种沁出眼底的恨...千重樱从来没有看到过,不安、紧张侵占着她的心。

谢怀慈无法自控地唾弃着自己,置外界的变化为无物。

他真该死,是他辜负了与虞棠之间的情谊。

师兄不看她了,千重樱忐忑不安,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,两三步走到了谢怀慈跟前。

“师兄,你是不是后悔了?是樱樱的错...我怎样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呀?!”

她颤颤巍巍地说,“如果能让你好受点,我愿意自毁灵脉...”

虞棠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女,孤身一人来到隐仙门学道。因为她的出身宗门弟子瞧不起她,就连他们这些所谓的同行者也一样,她憋屈地活在夹缝当中,从没有向谁诉说过自己的不满。

在湖心小筑时,明明她摔倒了。愣是忍着痛,强行陪笑,就是害怕他们厌烦她。没有一个人为她考虑过,可她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所有人的自尊。即便,所谓的同门之情掺杂了许多的水分,不根不值得她掏心窝子。

阿蓉骗她,欺负她,瞧不起她,让她站在所有人跟前被打量,被笑谈,当成个可以娱乐众人的乐子。落到那样的处境,她也不生气,甚至不能皱一点眉头,只能僵硬得朝他们笑笑,艰难的,难堪的,尴尬到极致地迎合他们。

在桂花树下,在清水村的大石板上,她一次又一次地维持着假笑,明明喜欢谢怀慈,却只能装作不懂,或者说还得祝福两句。眼睁睁看着谢怀慈的眼睛再不能容进另外一个人,虞棠除了暗中叹息,别无他法。

他们瞒着她,敌视她,鄙夷她。虞棠不怨他们,只当他们是修士,有着修士的骄傲。这些都是小事,大事上他们不可能亏待自己。

但事实又再一次打了她的脸,千重樱喜欢谢怀慈...阿蓉来警告她,不准再靠近谢怀慈,默认人他俩才是一对,而虞棠呢?一个地位低下的凡人罢了,能进隐仙门的山门就得感恩戴德了。

听闻千重樱和谢怀慈在一起的传闻,虞棠神思恍惚地跑出门,意外间撞见了千重樱刺杀谢怀慈的画面。

来不及想什么,虞棠在良心的驱使下,急忙跑到他的跟前,用灵脉稳住他的神魂。

那样的救赎起不到任何作用,就因为她不是千重樱。通常救赎邪魔的是神女,虞棠长得那么普通,压根不可能是神女...他的心上人,是那个眉目如画,灵动、活泼的姑娘,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做这件事。虞棠捷足先登,迎来的不是一见钟情,而是残忍的一剑。

贪心有时候是付出代价的,别人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拿得走...

回想起她被刺后看向他的眼神,谢怀慈的心宛若千万把刀来回割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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