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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夏时捎来告白信[多穿]》

88.祝融行星·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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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8月3日晨。

林恙然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窗边,窗帘掀开的那一瞬,阳光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
迎着朝阳,她浅浅懒了个腰,朝小花园内瞄了一眼,秋千晃晃悠悠的,上面蜷着一只小猫咪。

林恙然手撑在阳台上,轻轻一翻稳稳在花园内落地,拂了拂衣服上的尘土,她便猫着身子朝秋千走去。

在玻璃还没反应过来时,将它抱进了怀里,林恙然摇着秋千,蹭了蹭玻璃的小脑袋,“玻璃~玻璃~”

玻璃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,从林恙然手中跳下,一溜烟跑走了。

林恙然靠在秋千上,望着玻璃逃窜的方向,轻叹道:“玻璃啊,跑这么快是生怕我找不到你啊,再见面你就老了,我还想多抱抱你呢。”

2022年的玻璃,老得都快走不动道了,整日就趴在院子里的那颗葡萄架下晒太阳。

顺着阳光,林恙然拿起水管,走到花园围墙边,葡萄架就立在这边。

水管开关打开时,水滴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色彩,林恙然弯下腰,指尖轻轻碰了碰树苗,这株树苗是今年生日小悠送的礼物,树苗长大后会挂满红彤彤的樱桃。

林恙然弯了弯眉,喃喃:“小树苗,我们12年后见吧,看看那个时候你长大了没。”

话罢,林恙然关掉水管,在玄关换了双干净的鞋,走到厨房时竟逮住了一只小馋猫。

林恙然提着她的后脖颈,“小悠,大早上的偷吃!”瞧着小悠浓重的黑眼圈,闷闷地,“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?”

“姐,嘘!”小悠抖了抖肩膀甩掉林恙然的手,顺势抱住她的腰,“姐姐你最好了!”

林恙然眯缝着眼,警惕着,“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呢?”

“我当然没有啦,”小悠松开手,嘟囔个嘴说:“要是让爸妈知道我熬夜画图,肯定要把我骂死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姐!我回房间啦。”

这小家伙又在搞什么?可惜林恙然没机会知道了,因为今天是她跟刘屿辰说好回去的日子。

本来林恙然走前还想问问余芝的意见,她其实有点害怕她不想回去,但这个时空里除了刘屿辰和她以外的其他时空穿越者,都在夏蝉离世后回到了正轨。

她也就没了什么顾虑。

早饭后,林恙然背了个小包,穿着一身宽松的短裤,叩响了丁淑华家的门。

“姐?!”丁延猛拍了下脑门,“没做梦啊,怎么早你来我家干嘛?”

“早上就不能来了?”林恙然扒拉开丁延,走进去换鞋,动作非常自然,她抬头一望,“小姨呢?”

“我妈去赶早市了,”丁延跟在林恙然屁股后面,望着客厅墙上的挂钟,“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。”

“行,”林恙然将包一扔,窝进沙发,“我等她。”

丁延一头雾水,拿起茶几上的李子吃了起来,“啥事让你一大清早过来啊?打个电话不就行了?”

林恙然坐直身子,瞧着丁延这副还不懂事的模样,抬手便拍了下他的头。

“姐,你毛病吧!”

丁延捂着头顶,小嘴开始叭叭起来,“你来这不会就是为了打我一顿?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。”

“你才吃饱了撑的。”林恙然举着手在落在丁延头顶的前一秒,她罕见地顿住了,“算了你又不知道。”

逃过一劫的丁延捂着胸口大喘气,疑惑的眼神看过来,“知道什么?姐你今天好奇怪。”

“奇怪吗?”

林恙然躲过他的视线,拿起一颗李子咬了一口。

她来这只是想要和小姨见一面,但在看到丁延的那刻她犹豫了,甚至想要把未来告诉他。

可她偏偏不能这么做,若是提前得知至亲之人会什么时候离开,对丁延来说一定是种煎熬。

他会担心那个日子是真的,又会犹豫那个日子不是真的。

反反复复的内耗,终究失去和那个人的相处。

就好像夏蝉一样,他分明有无数次和彭遥栀重新认识的机会,但最终都一一错过了。

林恙然当然也想救丁淑华一命,但她知道小姨终究有一天会走,就算她能让丁淑华活过2014年,那之后呢?

经历过一次离别的她,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了。

锁芯转动声叫醒了林恙然,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角的褶皱。

“恙恙!”丁淑华提着菜走到客厅,满脸惊喜地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来看你呀,小姨。”

林恙然弯着眉眼,从包里掏出CCD,咧开嘴,“我最近迷上了拍照,想着我好像都还没跟你们拍过照呢。”

丁延一脸不信,“不是吧姐,你这么早过来,只是为了拍照?!”

“不可以?”

林恙然假意蹙眉,推着丁延的肩膀来到丁淑华身旁,抢过丁淑华手中的菜,退后两步举起CCD,“快快快,我先给你们拍几张。”

丁淑华被她逗笑,“恙恙,你这么有兴致啊!”

“那当然啦!”林恙然咧开嘴,“别动了哦,三二一茄子!”

望着相机里的照片,三人照站在中间的丁淑华笑弯了眼,林恙然指尖轻触,抿着唇不让眼泪掉出来。

倏然,耳朵旁有人打响指,林恙然收起相机,踱步在人潮拥挤的街道,但却没见到打响指的人。

她撇头那刻,撞进刘屿辰明亮的双眸。

林恙然没好气地笑笑,“你怎么在这?”

她这样问,是因为他们分明约的是百川中学校门口。

“我当然是,”刘屿辰自然和她并肩,身子微微侧倾,悄声:“想早一点见到你。”

“离约定的时间,还有半小时,要不我们疯狂一把?”

话罢,林恙然牵起刘屿辰的手,漫步在这条繁茂的大街。

刘屿辰视线瞄向两人紧牵的手,“你不怕,17岁的你知道了怪你?”

“我就向她借半个小时,她不会那么小气的。”

在对上刘屿辰眼眸的瞬间,林恙然半张的口顿了顿。
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
林恙然摇头轻叹,“我其实有些害怕,二十你说万一,我们回去以后发现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了怎么办?万一就像那次一样怎么办?”

“不会的,就算我们没有相识,那我就去找你。”

“你要怎么找我?”

“我找宋览,让他把方榆子的联系方式给我,然后我就能找到你了。”

“万一,他不肯给怎么办?”

他挑了挑眉,故意拉耸着个肩,“那我就死皮赖脸地求他,或者咖啡诱惑,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奸商,我不信他不给。”

林恙然掩嘴笑道:“那万一,芋头不给咋办?”

“这就难办了,她是你朋友,我到时候就说我喜欢了你很多年,想和你见上一面。”

“你这理由不行,芋头肯定会把你当成神经病先骂你一顿,然后把电话挂断的。”

“不如你提前给我透透答案?”

“你到时候就说,林恙然给她定了一整车的菠萝面包,她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确认,然后我来跟她谈。”

“这话听起来才像是骗人的吧?”

“才不是,因为我真的答应过她送她一车菠萝面包,虽然到目前为止才送了几箱。”

“啊……”

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,微风带来些许凉意,蝉鸣也不再像前几日那般聒噪。

林恙然牵着刘屿辰,就这样漫步在拥挤的闹市,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。

时光匆匆一瞥,约定的时间到了。

林恙然止住脚步,明显舍不得。

“时间到了。”

他松开她的手,在林恙然面前站定。

林恙然抬眸,亮盈盈的泪花在打转,告别总是很疼的。

她声线微微颤抖,“二十我害怕,我怕我们相爱的证据统统不见了。”

“不会的,你相信我。”

刘屿辰温和的眉眼浅浅一弯,说这话时异常坚定。

林恙然伸手抱住了他,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,刘屿辰的呼吸在她头顶萦绕开来。

贴着胸壁,声音仿佛有了回音。

他轻轻拍着林恙然的背,问:“你不想说?那这句话就我来说吧。”

“不要!”林恙然松开他的怀抱,退出他的半径,轻喃:“这句话是17岁的林恙然欠刘屿辰的,理应由我来说。”

微风拂过少年头顶的发梢,将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道吹过来,在林恙然周围绕了好几个圈。

只见他点头,温言:“好。”

阳光洒满林恙然的脸颊,她柔和地弯了弯唇,泪光闪闪,“二十,好久不见。”

话罢,温暖的日光都缓慢地暂停了,林恙然从没有觉得这种天崩地裂感,如此动人心。

再次睁眼时,世界陷入一片黑暗。

林恙然撑着身子坐起,从枕头下摸出手机,深吸一口气打开。

划开微信的那刻,8个置顶里5个都有消息提示的小红点,而里面就有蒲迩和他。

激动的泪再也憋不住,林恙然抬手擦了擦泪,点进那个备注为Augenstern的聊天框,指尖渐渐上划。

这些本以为会消失的相爱证据,居然在时光洪流里保存了下来。

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,时间只是回到了2022年2月22日5:30,回到了他们约定见面的前三个半小时。

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,林恙然拨通了刘屿辰的电话。

电话那头的嗓音惺忪,仿佛刚睡醒。

但林恙然并不介意,“二十,我们见面吧。”

“现在?”他好像醒了。

“嗯,”林恙然掀开被子起床,拉开窗帘,“就现在,我想去无名湖看日出。”

挂断电话后,林恙然开灯洗漱,在镜子前随意梳了个马尾,穿上宽松的衣服就出门了。

六点刚到的潼远天都还没亮,月亮都还高悬在夜空。

林恙然站在家门口,拽紧拳头深吸一口气,在心底说:“开始吧。”

这一次去无名湖,她不想坐车,去见喜欢的人当然要用跑的。

以前的林恙然并不喜欢长跑,因为八百米体测带给她的天然的恐惧。

但自从常常跟着刘屿辰夜跑以后,林恙然爱上了跑步。

只有在奔跑的时候,她才能真切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炙烈的跳动,那感觉就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在告诉她,她活着。

奔跑中,风有了声音,光有了形状,她也见到了那个喜欢的人。

刘屿辰在马路对面,正背身往无名湖景区走。

周围的人很多,应该都是去无名湖看日出的人。

这一分半钟的红灯从没有此刻这般漫长,林恙然掏出手机拨通了刘屿辰的电话。

家到无名湖的路程太长,林恙然还有些喘,她冲电话那头喊道:“你转过来!”

刘屿辰应声,回身的那刻,身后的太阳也微微探出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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